松罐星

【all金主雷金】热恋战线 02

*日常现pa,大学背景,但和校园生活关系不大

*主雷金,含嘉→金、卡→金单箭头

*私设有,角色属于官爹,欧欧西属于我

谢谢大噶!比哈特!

Ready? Go——



(2)


汇合处离聚餐的馆子还有段距离,但时间被安排得十分宽松,五人决定步行出发,路上还能互相熟悉一下。格瑞和安迷修走在斜前方,继续聊着他们说不完的学术问题,格瑞时不时回过头看金一眼,倒令安迷修十分新奇。


金小时候走路注意力经常会发散到除了脚下的路的一切事物上,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就落在格瑞的身后。太阳的冠冕、抢食的小狗、绿树的新芽、布裙子小女孩手里的棒棒糖、自行车杠梁蹭上的油污和灰尘、逼仄的小卖铺玻璃柜台里的烟酒和漫画……他走路又连蹦带跳,平地来那么一摔是常事。


这也就算了,反正他大部分时间是撞在格瑞的背上,偶尔真摔了,就自己爬起来要哭不哭去拉格瑞的衣服。有一次金因为换牙牙齿松动,额头又在格瑞身上那么一磕,虽然没撞到嘴,牙齿却吓到狗带,当场就掉了,血流了一嘴,金捧着自己吐出来的带血的牙齿也吓到嚎哭,被格瑞牵着往家走的时候絮絮叨叨交代了好多干过的坏事,还嘱咐了几句遗言,结果因为牙齿漏风,牙床又凉又痒,舌头自感多余不知该伸该缩,说出来的话囫囵成一片自己都听不清,顿时哭得更凶了。从此格瑞每次和金出去,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时刻准备提醒他小心一点、好好走路。但金本人好像也长了记性,老老实实又愁眉苦脸的走,眼睛委屈得好像要掉眼泪。


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挺愉快。格瑞稍微走了个神,然后转回身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和安迷修说话。

 


金正在动作夸张地和嘉德罗斯以及雷狮表达感想:“别看现在太阳下山啦,晚上有风,还挺冷。午后太阳最大的时候超级暖,我穿了个绒衣就跑出去买水果,阳光是非常非常非常明亮的明黄色,街上都没有人走动,特别静谧。隔着旁边消防大队那道锈黑的铁大门,里面有棵高大的灌树伸出很浓绿的一根枝。哈!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金拳击掌心又向外推出,做了个电影里很经典的武术起手动作。没人知道嘉德罗斯刚才想什么,谁知道呢,但他很明显处于出神走思的状态,被金的一声“哈”和打人的防备姿势震了一下:“……你看见消防队长挂在上面?”


原本明快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惊悚血腥,还十分影响食欲,于是嘉德罗斯同学被金严正点名批评了:“嘉德罗斯同志!要是每个同志都像你这样,党和国家还怎么开展工作?”


嘉德罗斯哼了一声,把围巾拉到脸上,一副不与小人计较的认错表现。


飒飒的风托起雷狮零碎的短发,他像闪避一样向一侧偏头。比起怎么感化嘉德罗斯献身祖国建设的伟大事业,雷狮对刚才问题的答案稍多一点兴趣:“这么高兴……总不能是树上挂着水果然后你省了买水果的钱呗?”


这个问题盲狙到了金的知识盲区:“冬天还有什么挂在树上的水果正当季吗?”但金显然没有困扰太久,“是猫耶!有只雪白的大胖猫摊成一张猫饼在树下晒太阳,只有白尾巴尖尖、白耳朵尖尖和四只白爪子尖尖在阳光下晾着。有只尾巴超级长的五彩斑斓的丑鸟时不时叽喳一声慢慢飞到对面灌丛的半空跳着,那只猫以一种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速度特别缓慢的把头跟着鸟挪动,身体还是纹丝不动,肉嘟嘟的一摊。”


那双湖蓝的眼睛眯了起来,金双手合十举在胸前,嘴角挂着幸福到升天的满足笑容,身体甚至还边走边左右轻微摇晃:“我骇你嗦,那风又暖又缓地吹上,树的灰茸飘上,阳光晒上,冬天竟然还有花店的小花香上……”


雷狮简直也感受到了当时的氛围,并且为他庸俗的猜测而惭愧,尽管十分钟前他还在蹙着眉回想自己曾经家里的烂摊子。难怪能让打个电话都能让安迷修记这么老久,这小鬼简直是个诗人。


格瑞在前面换过话题:“快一个学期了,金。看来军训结束你恢复得还好。”


金怏怏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看上去倒不那么欣慰:“凯莉也说我现在比较招人喜欢,她说我刚军训完像只刚在泥里打过滚的小脏狗,感觉招了我别人怕是会误会戏剧社要塌锅了。但我明明觉得刚训完比较有男子气概啊。”说着还真撸起袖子试图比一比不存在的肌肉。


嘉德罗斯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竟然多云转晴,听着还有点莫名的开心:“怪不得人家说白白胖胖,果然胖了就能白起来,看你天天暴饮暴食在空间又发又转,糖分油分真没白摄入。” 事实上,虽然没有虬结的肌肉,细腻白皙的小胳膊有着缺乏运动的嫌疑,但少年的肌肉看上去薄而紧实,恰到好处的软肉也线条流畅漂亮,绝谈不上手不能提。


金不提还好,一提格瑞竟轻轻笑出了声:“你想不想知道凯莉怎么和我评价你的军训成果的?”


金露出一个高傲又矜持的欠扁笑容,含着下巴冲在场四人分别上下颔首:“猛虎一般的警棍盾牌方队一排四列。谢谢,谢谢大家的支持。”


格瑞轻轻咳了一下,稍稍后倾用余光看着金:“你听听就行,也别当真。她说你用警棍快速敲盾牌上沿的样子,特别像用筷子边敲碗沿边扯着喉咙等饭的小孩子。”格瑞又补充,“我去看你们演习的时候,中间有一段你带着喊‘前方有女同志,盾牌保护’,然后哐哐哐往上累盾牌,艾比拉着凯莉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女同志在前面不在后方,摞盾牌是要从我们手中保护自己吗’。”


金先是茫然无辜地睁大了眼睛,失望都要结成实体扩散逸出了,他垂头丧气地看着地下,拖着步子灰溜溜地走:“哎?也不至于说的这么过分吧,我做动作的时候超认真的啊,还专门找旁边军体拳方队的紫堂学打拳,看他们动作怎么收放呢。”


格瑞有点为难:“凯莉说就是因为太认真了,学紫堂幻打拳的时候显得格外,咳,叫声可爱……这是褒奖,她还挺喜欢你,你知道凯莉夸人的时候一向不怎么坦率。”


雷狮已经初步摸清了这个小鬼的脾气,明白这个沮丧体最多续航五秒钟又会满电复活,但还是心下一动,他原本轻松的盈盈笑意淡了下去,在浓重昏暗的雾霭中层层遮掩的疏离冷淡隐约可窥一角。像是这个八竿子打不着他的事勾连了某种难言的微弱共情,促使他于此情此景必须说点什么。


“认真和努力从来不是可笑的事情,”他的声音还是带了点轻飘飘的笑意,但神色意外坚定肃然,“你不该因为别人的嘲笑或者调侃否认从前那个拼尽全力的自己。”


格瑞和雷狮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转回视线:“而对于这一点,凯莉和我都很明白。”


格瑞心中无声叹出一口气,他其实有一点不足为道的挫折感。从小面对金他都很苦手,今天很明显也没能熟练起来。金太丰富了,会因为一块格瑞午饭偷偷省下来留给他的奶糖感动、因为在女生面前被老师丢粉笔懊丧到撞墙、因为电影里无关紧要的配角之死牙关紧咬……不论与自身有关无关,金太容易表现出对格瑞而言过于强烈的感情波动,


相识相知这么多年,格瑞起初会如临大敌、迎战小心,斟酌措辞,屡战屡败而百战不馁。金是他珍视的家人,他也想在言语层面给予慰藉,并为此下足了努力。可他只能一如既往沉默着等候在对方身旁,等候着金自我排解回到往常的开朗。


幸好他们的维系比较高级,什么都不用说,也可以察觉到对方无言的心意。


金现在有一点鼻酸眼热,他没想到这个本该走向欢乐的话题竟会换来这么郑重的开导,感动中还有点愧疚,深觉自己就像个欺骗别人感情的诈骗犯,夸大自己的不幸——甚至这不幸最多算是一分自我调侃,来俘获对方真情实感的赞美。他有点小小的羞赧和不自在,但心里又高兴又坦然:“……谢谢你们夸我,天哦你们都是天使吗!想和你们当一辈子的好朋友!怎么办,不如我请大家喝奶茶吧,我超推荐加红豆花生和布丁!”


金的脑袋前点后摇,后脑帽檐下碎发间若隐若现透出来翻起的衣领。雷狮本来和金并排,暂停落后一步,探出手给他把衣领翻了回去。金下意识伸手去捂后颈,结果被手里的电脑包挡了一下,只好用一种感动到眉毛都飞在一起的表情看他:“谢谢雷狮!你真是个好好的人,天喔原来我今天过来是可以享受到这种众月拱星的天堂般的生活的吗!”


雷狮生平第一次收获这种好人定义,对于小鬼得出这种结论的脑回路感到十万分匪夷所思。倒不如说是这个小鬼本身,被教养出一副让人想多关注两分的好脾性。

 


五人小队的行进速度简直可以用挪动来形容。但天光未晚,余晖堂堂,两边特意漆成糖果色的墙恍若涂抹了一层均匀的糖釉,映出澄黄的光华与色泽。除了小撮的落叶,道路也干净整洁,看得出得到了很好的保养照料。没有人关注他们还需要多久才能抵达终点。


安迷修的脸色像被人用天马流星拳重击过十几拳一样酸,他手心上托,身姿笔挺,凝视着金用一种十分忧愁的口吻说:“金你千万不要被一时的表象蒙蔽,雷狮这人只会做无聊的恶作剧,说一些让人为难的莫名其妙的话。”安迷修斜瞥了雷狮一眼,“虽说偶尔也会有两句人说的话,不计数也罢。”


出乎安迷修的意料,雷狮竟没有借扯开话题时专用的油滑腔调故意反驳,只是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不做额外辩解。


金觉得安迷修真是好玩儿极了,随时都像是能走上台唱悲情歌剧的男主角,但比起完全听从别人的意见,金更喜欢自己悄悄观察后判断。他还是对安迷修的好意表达了感谢:“欧科记住了,现在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人嘛,我拭目以待好了。”


安迷修好奇地提了另一个问题:“你还拎了电脑过来吗?这么远的路应该还蛮沉的。”


金甩了一下提着的包,像提着个满水晃荡的水桶一样收不住势,倔强轻快答道:“没有啊,我主要是带了本名著。下午有课,我上完课赶不及放书直接来找你们的。”


嘉德罗斯对安迷修扬了下下巴:“你不知道,渣渣背着书包出门的时候里面才正是装着电脑,反正凭正常逻辑猜是怎么都不对的。”


金高兴坏了:“你不要这么奉承我啦,我哪有那么厉害!”


“……你是饿坏了脑子吗!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渣渣!”


格瑞:“你上课没带课本吗。”


金小声辩解:“……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不带课本呢!大家都是书,知识的重量哪有什么高低贵贱的分别喔!”他讨好地笑着像面条一样滑到格瑞身边踮起脚压他的肩和他咬耳朵:“今天主要是分组pre,老师没有新的教学内容啦。而且你回来过生日耶,我有点想你了,格瑞。”一记直球。


格瑞眼神温和,抬起手为金转正帽子,隔着帽子轻轻按了一下他的发顶。虽说小事上经常迷糊,但金就重要的事一直很有分寸,轻重主次很拎得清。


“下午什么课?”安迷修问。


“马原。”金答了,“老师说学好马原能直接当领导。”


嘉德罗斯用一种关爱小傻子的眼神盯着金:“他说你就真信啊。总共就一学期,抛开复习课和节假日,最多安排30个课时,哪有管理层可以这么高效速成。”


雷狮随口接话:“倒是有的,去干传销啊。”


金恍如醍醐灌顶:“雷狮!你见解超独到的啊!党和国家的前途发展正需要你这样思想多元骨骼清奇的人才!”


嘉德罗斯今天老是收不住地脸黑。雷狮又一次天降夸奖,也茫然了一下,然后低着头闷闷笑了起来,露出一颗虎牙:“这就是我雷狮作为天之英才的宿命。”


嘉德罗斯一秒冷漠:“渣渣就是随便夸夸,你竟然还蹬鼻子上脸!”


雷狮对上金亮闪闪的眼睛,意味深长地伸出一根手指对嘉德罗斯摇了摇,就势合手在金的面前打了个响指,伸手勾住他的肩膀:“这有什么,我看他顺眼,小鬼想要蹬我的鼻子上我的脸也是完全可以的。”


“帮你拎个包呗。”雷狮勾着金的手自然垂着往下指了指。


金慌慌张张伸直手,憋了口气努力把包举到身前远处,要麻烦刚认识的人实在让人充满慌乱:“别别别,这怎么敢造次,何德何能劳动您给我拎包。”没想到雷狮另一只手往前一捞,无意识摆出把他从身后圈起来的姿势,轻轻松松就够到了包,简直像自己欲拒还迎方便他取一样。金像小鸡仔一样缩起了脖子。


“大人的好意不要拒绝嘛,难得示好还被拒绝,我会很没面子的。”雷狮弯腰倾身,握着包柄的手向更远处一推,金眼睁睁看着自己脱手,只好抽了一下鼻子:“谢谢您……那你小心一点,它可能真有点点重……”


雷狮本来想反手把包翻到肩后展示一下大人的风度,金话音还没落,他就感觉一股力拽着自己的手往下一坠,他只来得及调整力度,装作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样子,云淡风轻地提包在身侧。他凉凉笑着从牙缝挤出一句话:“哦豁。你是在包里装了水泥吗。”


“哪有!真没有,就只是带了一点很可能会用上的东西啊!”金不好意思地嘟了下嘴,笑容在苹果肌鼓出一张仓鼠脸,他绕了半周跑到雷狮拎包一侧,就着这个姿势在包里摸索起来,雷狮原本勾着金的手就插回了衣兜。“比如水杯药盒雨伞去渍笔,嗯,棒棒糖……纸巾、护腕,还有笔和记事本……对了你们有人想喝豆奶吗,我带了一小盒耶。”大家纷纷摇了摇头。


“那留给劳动人民雷狮好了……”金自言自语嘟哝了声。他本来打算收回手,表情却突然一喜,他又停住确认了一下,随后迫不及待地抽出手扬起来:“我要送你一个礼物雷狮!当当当锵!”


虽然是蓝色的,但雷狮赌上他的眼保健操指认,这踏马,绝对,是一对印着穿蓝色裙子Kitty猫的驱蚊贴。


分明是直男处罚了,这位弟弟!雷狮明显震惊,瞳孔都压成一线,他感到自己眉头在一突一突地跳:“冬天了你还带着驱蚊贴啊!”


金喜上眉梢: “开学时候凯莉送给我的,我好久都找不到,还以为丢了呢,开心!今天怎么全是好事啊!”


还没来得及婉拒,金便掐住缺口两端撕开了锡箔包装,挑出其中的一片,踮起脚尖充满期待地看着雷狮。这时雷狮手里还拽着这小鬼的包。他有点绝望地发现自己可能不太忍心拒绝。


于是凯蒂猫骚骚的劈着叉粘在了雷狮半敞开的外套衣领帽绳旁边,挨着拉链。虽不算违和,但大大的蝴蝶结比对着雷狮坚韧的脸十分有存在感,在寒风阵阵的冬天散发着薄荷的清凉气息。


“包确实很重,辛苦您了!你感到有点吃力的话,随时还给我呀。”金握着另一片贴纸认真补充。


雷狮重心移到另一条腿上,强行催眠自己承受考验是男人的魅力,手里的包被他勾着手指转了个潇洒的圈,而他肩背挺直,是个俯视的嚣张姿态:“开玩笑。不还。”

 


“快到了。”格瑞提示。


金伸长脖子眺望了一下,瞧到前方斜着穿进去的小巷的大概轮廓和巷前人行横道矗立闪烁的红绿灯。


他又悄悄用余光去琢磨另一边。嘉德罗斯好像有点沉默,但始终控制着步速跟在自己身侧的位置。为什么看起来不太精神呢,金有点发愁地想。他摩挲了一下手心里的贴纸,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然后用中指无名指夹住嘉德罗斯围巾下摆的流苏很小力地拉了一下。对方很快回了头。


金小幅挥了挥手,连带着流苏和贴纸一起在视野里摇晃起来,笑容无辜地灿烂:“另一个可不可以送给你,有没有那个荣幸让您收下耶嘉德罗斯!”嘉德罗斯嘁了个气音,伸手夹住贴纸的上端抽出,也不看他,不置一词转回头,贴纸被他随手放进了贴身的衣袋。


金又拿胳膊肘顶着嘉德罗斯往前走了两步,“走嘛一起吃饭去啦!”


TBC


快了快了,下一章终于能吃上饭了!流下饥饿的眼泪x


评论(6)

热度(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