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罐星

【all金主雷金】热恋战线 05

*日常现pa,大学背景,但和校园生活关系不大

*主雷金,含嘉→金、卡→金单箭头

*私设有,角色属于官爹,欧欧西属于我

谢谢大噶!比哈特!

Ready? Go——


*本章嘉总全程回忆控场

*一见钟情动心史


(5)


嘉德罗斯的背包只斜斜挂在一边肩上,包里有一叠拉杆文件夹固定平整的资料。他低头对着手机地图上的方向标,确认自己没有偏离导航给出的路线。


半个小时前,他在导航栏输入辅导员给出的格瑞住址,装上所谓马上就要上报的资料出了门。平时雷德和祖玛倒是偶尔会替他跑腿,但如今正值开学季,二人因为社团换届交接和组织面试宣传都很忙,加上还有点零碎的补充需要当面说清楚,学校返回来的活动证明表和申请需要格瑞亲自书写签名,这种麻烦事不能假经人手,他也只好亲力亲为。说白了也是因为前几天他被叫回家中,才拖到了截止日期。


门铃响过三声,屋内好像毫无动静。嘉德罗斯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又抬手扣了扣门。没有回应。


他离开逼仄的走道,一步跨出单元门,直接给格瑞拨了个电话。


电话倒是被接起了,但他实在没想到,为了检验他那个设计的改进,格瑞周末一到就背了个包直接出市去了现场,今天晚上才能回来。


嘉德罗斯不耐烦地握拳侧砸在墙上,暗暗自嘲一句。是他事前没有联系对方,他本以为辅导员给他地址,便意味着与格瑞有过事先的交流确认,眼下因为自己大意白跑一趟,肯定不会是家里那方面希望看到的情形。


电话里格瑞静了静:“要不然这样,隔壁熟人那里有我家的备用钥匙,你可以去借来开门把资料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再走。”他接受了这个提议。


这种老式小区还是那种一单元两户人家的配置,嘉德罗斯转身走回单元楼,上到格瑞门口转身,打量起这户刚才没怎么关注过的隔壁。隔壁的防盗门上粘着一个花盘巨大的向日葵装饰,颜色浓郁温暖,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捏上去竟很柔嫩,没有塑料感,可以看出有在定期清洁。紧贴着向日葵上方用细麻绳挂着一个棕色木牌,上面笔画方正地刻了四个字“金的狗窝”,笔画凹陷的地方还涂了不同颜色的漆料,画风比起绝大多数人家都要有生活气了。嘉德罗斯一边想一边按响门铃。


几乎是在门铃响起的同时,门就被打开了,里面的人顶着一头金毛使劲往外扑腾,但限于挂锁的限制门开不了太大,只好退而求其次用一侧的眼睛瞅他,同时试探着问道:“你是嘉德罗斯吗?”一只眼睛就像一泊无声泛波的湖。


嘉德罗斯答复很短:“我是。”


少年左顾右盼看了看没有旁人,就动作娴熟地放下挂锁:“你好你好,我叫金,是格瑞的好朋友!不好意思呀,姐姐老说不要轻易给不认识的人开门……你不要紧张同学!刚刚格瑞给我发消息说过了,”金抬起门边鞋柜上垂地的绿萝,从托盘和盆底之间摸出一把钥匙,“给你,用完再给我就好啦!”


金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元气,带着莫名的欢快,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好事发生过。他站在门口哼着一首奇怪的曲调铿锵的歌,随着断续的节拍摆弄绿萝的枝条,余光则小心看着嘉德罗斯打开门把资料留在门口,又带上门把钥匙递给自己。


直接盯着人家看太让对方尴尬,可不看又对格瑞不太负责……唔。他苦恼地揉了把头发。


金摊开掌心让嘉德罗斯把钥匙放上来,往花盆底下一抛,接着过分热情地抬起双手使劲小幅挥舞,说什么嘉德罗斯再见路上小心,目送嘉德罗斯踩下楼梯,看不见背影,才轻轻关上了门。


这个小区所处僻静,记得来的路上只见了几个卖水果蔬菜的摊子,没有什么可以休息等候的商铺。嘉德罗斯惦记起那几个需要特别说明的地方,决定在单元门口等一会儿。

 


虽然早已立秋,也只是褪去夏天燥热难耐那部分,清凉中夏的余韵还在拖延。狼狗时间,暮光只够刚刚好辨认人和物基本的色彩和轮廓,湿潮的空气扑了满身,能嗅到绿植的浓绿,女孩身上不知是糖果还是皂乳的甜腻,还有桂花快要凋败时一缕微弱逸散的淡黄的暗香。空气可说清新,但蚊虫还在前赴后继地猖狂,嘉德罗斯不堪其扰挪回楼道,把书包挂在栏杆上,活动起肩膀。


他沉默着等,像一尊塑好的石膏像,于秒针一下下的跳动中逐渐凝固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楼梯间。


但还没等雕像完全定型,“金的狗窝”的门就开了,橙黄的暖光洒出门缝,温柔地缠上嘉德罗斯冷硬的面庞。


“你不回去吗?”金的问句伴着安逸的小鼻音响起。


要你管我。嘉德罗斯冷漠地想着,他实在没必要和金做出什么解释说明。


可是:“……有的填写内容不当面说不清楚,区区小事,没必要再跑一趟浪费我的时间。”


是为了给格瑞面子?嘉德罗斯对自己意料之外的回答感到迟疑。


“啊,我就知道,我可真行!不嫌弃的话来我家休息一下,等格瑞的话还有一段时间呢!”金变出一杯热水不容拒绝地塞进他的手里,低头去瞧还能看见漂浮的枣干枸杞和没有完全化开的冰糖。


嘉德罗斯下意识抗拒,甚至有点隐怒,他从没有过熟悉到可以被邀请到家里做客的朋友,也从没有人出于利益以外的原因这么热情地对他释放善意。即便出于好意,因其突然性,这份陌生的示好和亲近对他而言也似乎太过冒昧无礼。但就是这个奇妙的晚上,气息丰杂的潮气好像被施下了麻瓜之上的魔力咒语,在不断发生着一些本不该转折的故事。


总归是塞进手里的纸杯太过温暖,房间里私密柔和的暖光令人安心,金又像只无害的小羊看到熟悉的羊友后,兴高采烈用角顶着对方咩咩问好那样,从后错一步的地方推着他走,嘉德罗斯的脑袋好像搅成了一锅浆糊,费力地反思怎么就走到现在的场面,没做出任何有效的挣扎就闯进了别人的家门。

 


潮湿的空气透过纱窗悄然弥进,传来几个小孩拍着球嘻嘻哈哈打闹路过的喊叫声。嘉德罗斯有些不自然地坐在一张懒人椅里,盯住面前的矮几陷入僵持。


上面用卡通盘子收着几只圆圆软软的黄橘,几块肉松饼,金鼎力吹捧的蛋黄酥、湿软咸香的高粱酒牛肉干,甚至还包括了无限续杯的老年养生茶。垃圾桶和餐纸也被贴心摆在了触手可及的地方,金甚至还从各个角落翻找出杂七杂八的杂志在他身边堆成高高一摞,生怕他枯燥无聊,然后才一脸我真棒的功成名就,退隐到距他不远处打着台灯的写字桌前,背对着他坐下。


嘉德罗斯吹开水面聚在一起的枸杞,叼走一块枣片,饮了口温凉的水。他随手从旁边的摇摇欲坠的书堆中间抽出一本,翻开牛皮纸做旧的封面,与金各安一隅,看了起来。


金有时会在学习或需要专注的时刻戴上耳机,也不去播放音乐,这时的耳机好像一副天然的壁障,外界一切的纷扰琐事都离他远去,心会定得很静,把他局束也守护在这一小方安宁的天地里。当下他在看凯莉给的话剧社剧本。


他很少接触到这样激烈又完整的角色,金先用抽离的视角过完整个故事,才一头扎进去化身这个奋不顾身的王子,漫长的光阴里跌跌撞撞起承转合,经历着王子的卑微与孤高。王子诀别的毅然腾红了他的眼眶,金五指插进发间,忍不住侧过脖子嚎道“明——明你也很爱我——为什么爱——不到结果喔!”随着尾音像绷紧的钢丝拉长,金恍若置身暗夜里空旷无人没有打光的舞台,从发间拔出手捏紧指尖,蹙眉闭眼,头模仿弹簧小幅上下震动起来。


等他抖索着嗓子唱完,尾音散尽在空气里的同时,就福至心灵想起家里,有人在喔。金自我催眠了两秒,猛一转头虎视眈眈,发现嘉德罗斯竟果真就还在了,还从杂志里回过神,正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看剧本呢,有点投入,哈哈。哈。”金驼着背,绝望得像一只被狠狠掐住脖子的鹅,干巴巴解释道。啊,令人自闭。我怎么还没暴毙哟。


“……你总这样吗?”


“哪样?”


“对每一个熟悉的陌生的人都好。”


“唔?”


“对你来说,他们其中很多应该都有着和你格格不入的性格偏好,对立冲突的价值取向,需要竞争的利益目标。遑论对你的失败出丑进行嘲笑,就是背叛和利用也没什么好说。随随便便就对别人好只是一种累赘。”


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人在场,都会觉得这样的话题打开得过于突兀,而且交浅言深,令人好笑。


是今夜巫术太特别,竟让嘉德罗斯语焉不详地开口给自己过去的打了个草草的侧写。当时一众少年身上对能否坚持到明天的郁郁死气,经过回忆碎片无数次涂抹上色、光影折射,竟如乡村田园的一抹静态剪影般闲适。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脱颖而出,也没觉得原始的优胜劣汰有何不妥,只是可能多多少少有点无趣。尤其是隔着热茶升腾起的雾气,透过金湖一样的眼睛,对方蜷缩起,朦胧间只专注而平静地看着自己。


金看见嘉德罗斯放松下来微微前倾的脊背和搭在杯沿泛白的指尖,有点雾蒙蒙的可怜,充满了符合年龄的茫然和困惑。


“……你可真可爱,嘉德罗斯,这千万不能算得上好呀。而且我是有所图的,不觉得能表达善意就好像自己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吗!有能力对别人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虽然嘉德罗斯这么厉害可能不太需要这种实现感啦。

就比如说我一个人吃一整个蛋糕,我当然超高兴,但好多人来分让我得到的变少也无所谓呀,这样我就能留着肚子去吃蛋黄酥了。管他们抱怨难吃还是要用蛋糕丢我,说得好像我不给他们蛋糕他们就不这么做一样。”


嘉德罗斯无法理解:“这根本是软弱者精神胜利的自我麻痹,什么都不会因此有所改变。”


“在变强起来之前,人要是过分求全不能自我安慰,是很容易走到绝路的。包括寻求安慰,比如倾诉,其实再亲密的人也无法完全感同身受呀,可我们需要的根本不是理解,不高兴的东西说完还不是自己去完整应对。”


金又补充:“贵重的是从接收善意里,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对别人而言还有微弱的重量。比如你要是来找我蹭饭,我就不会拒绝啦。给你泡茶喔!”


“哼……到底还是个渣渣!只会和那些弱者抱团取暖罢了。”烦死了。谁要找你蹭饭。


以后每周都过来渣渣家里给他教训顺便喝茶好了。


金重新钻去看剧本,随口答道:“那好可惜,所以才说嘉德罗斯好厉害的。”

 


……夸我是想做什么?


从没有人见过嘉德罗斯的笑。因此关于嘉德罗斯或恃才放旷、或暴力霸凌的校园传说里,并没有人用诗情画意传唱此刻这个按不住的笑容,而唯一可能的在场之人正背对着他踢脚,断续哼唱王子的谱调。


不像面色凌厉冰冷时那么难以接近,两个小小又深深的酒窝,悄悄出现又被当事人后知后觉掩住,傲慢倦怠的眼里突然有了赧然腼腆的灵色。


此时的笑似乎尚与爱慕无关,他也没有对这种弱者的理念做出妥协,只是竟有这样的人,死水一般的人生会本能对这样充满生命力的存在表示惊异和好奇,死寂的荒林里里偶尔撞进来这样一只欢快踩水的小鸭子好像也不错。


怜猛虎亦有嗅花之心罢。

 


嘉德罗斯等到格瑞,又踏上返校的路时,月已攀上中庭。


月月复始,不经意间又轮回到了一个满月。无人知晓有多少匆匆旅人可能为这个平凡的夜晚驻足。


格外饱满的月盘如手中酒杯晃晃荡荡,忽而一斜。离歌顿起,一地风吟,满天是凌云。杯中清酒泻入天地,荡散开来,撒下一张月光织就的捕梦网,鹅黄的分子轻柔地粘着嘉德罗斯的肩背、挽起袖子的手臂。


那个夜晚历历如今日清晰。可如今他伫立在天台上,什么都不会有开始。


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


TBC


*最后一句话是余光中先生的,超美。

写得我猴想谈恋爱呀【小声哔哔

嘉金过几章有个完全失恋的部分,戏份就算有始有终完全结束了。仔细想想其实无非是一个你不爱我我爱你的故事,大噶不要难过,嘉总很洒脱的啦,他始终都坚定的向前走着。

PS:雷金超甜的!透支一生的甜度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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